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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和咸阳茯茶”主题征文获奖作品展之九
来源: 日期:2023/5/15 11:58:08 人气:6

藏在茯茶里的爱情

许春娥(三等奖作品)

初识茯茶,还要从小时候爷爷的茶壶开始。    

记得小时候,每到冬天,吃完晚饭后,爷爷就开始煮茶。开始看着他用小刀从砖块上刮下一层茶,上面有一朵朵金色的小花,就想拿起一片带有小花的茶去玩,爷爷像护宝贝似的把茶想拥在怀里:“这不是小孩玩的,虽然这砖茶只有我们泾阳能生产,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托人买了几块,你别给我糟蹋了。”    

爷爷的煮茶的是个铜壶,由于煮茶日久,铜器本身的红色,已经看不到了,整个壶体的颜色,看上去黑乎乎的,一幅老气横秋的样子。

爷爷的茶壶,一般会蹲坐在火炉上,柴火,或者炭火,常年炙烤着壶体,于是整个茶壶,便充满了人间烟火味。

爷爷一般把火生好以后,把茶叶放到茶壶里,添上水,不大一会儿,就会传来茶壶咕嘟、咕嘟愉悦的响声。大概三五分钟以后,爷爷就把红亮亮的茶水,倒进水杯,然后会惬意地抿上一口。

看着爷爷很满足的样子,我说:“想当年……”。

爷爷听到后瞪着眼说:“去,小丫头片子,还拿你爷爷开涮”!    

说完,他便开始说他想当年的故事。说他年轻的时候和人跑马帮,把我们泾阳的茯茶用麻袋装好,然后放到马背上,送到宁夏,青海和新疆。那时候,没有现代化的交通工具,他们愣是靠着双脚,一步一步,走完了整个行程。    

每次出发前,掌柜的总是给他们包点散茶,让他们路上喝,他们随身带有茶壶,喝不完的茶装进水囊,用棉衣包裹起来,给茶水保暖。

有一次,爷爷神秘的对我说,你知道我和你奶奶是怎么认识的吗?我好奇地拉着爷爷的袖子,催着他快说。      

爷爷看了看奶奶,眼睛里顿然充满了柔情:二十岁左右的时候,他和几个跑马帮的伙计,驮着一批砖茶,从泾阳运往新疆。走到甘肃境内的时候,看到一个丫鬟扶着一位小姐,在路边弯着腰,看着很难受的样子,爷爷停下来,随口问了一句,姑娘这是怎么了,随行的丫鬟着急的说:“小姐胃不好,刚才多吃了几口肉,胃很不舒服。”爷爷一边听,一边从从水囊里,倒出熬好的茶水,让丫鬟端给小姐喝。然后,他们继续赶路了。

没过一会,一辆马车就追了上来。丫鬟说小姐喝过茶水后,胃感觉舒服多了。她们想买点茶,自己回去喝。可他们带的散茶已经喝完了,给人家运送的茶是做过标记的,也不能轻易赠送,只好留下地址后,匆匆离开了。    

等他们送货回来,交差时,田家庄的管家正好在订一批茶,想找人运送到甘肃去。其它人都在运送途中,暂时也抽不出人来,爷爷他们来不及休息,装好砖茶,牵着马又出发了。    

交货的时候,他们看到了那天在路上遇到的丫鬟。原来,那个小姐是田家庄庄主的女儿,并且知道了那个小姐的名字:田如玉。

从此以后,田家庄家的茶一直由他们运送,一来二去的,爷爷和如玉小姐互相熟悉了起来。爷爷给如玉小姐说泾阳茯茶的来历:自古泾阳是古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,在北宋神宗年间,有个茶商,运送茶叶到兰州,途经泾阳,遇到大风,船翻,茶商打捞凉晒后,茶叶有点“霉变”。   他拿起来闻时,却没有霉味。于是自己泡了一杯,发现茶红而明亮,味道淳而不涩,还有一丝甜甜的香味。经过观察观察和长期饮用,发现“金花”茶有了特别香醇的茶味和有利于人体健康的有效成份。如玉听后这才恍然大悟,自己那次不舒服,喝完茶就感觉好多了,这么长时间在茯茶的调养下,胃病也完全好了。    

爷爷年轻时候,长得很帅,尤其长时间接触以后,如玉觉得爷爷和别的赶脚的不一样,有文化,还有有见识。

有一次,如玉看见爷爷从鞋里漏出来的脚指头,等爷爷走后,她偷偷的描了张爷爷的脚印,等到爷爷第二次去的时候,她红着脸塞给了爷爷两双新鞋。    

听到这里,我打趣的给爷爷说,后面的故事应该把如玉变成奶奶了吧!奶奶红着脸说:”这丫头”。    

后来呢,有一次送货的间隔时间有点长,你奶奶感觉等了很久,在村口看了好多次,都没看见爷爷。见了面后,你奶奶用埋怨的口气说,这次怎么这么久!爷爷连忙说,最近茯茶的生意太好了,有点供不应求,茶做不出来,你知道茯茶是怎么制成的吗?他说:甄选,匹配,拣剁,筛分,渥堆,炒合,灌扎,封装,码藏,检测等七七四十九个工序,成砖后,继续发酵并萌发‘金花”发酵,直到成茶。

奶奶说谁知道做一批茶要那么久,我还以为你不来了!你爷爷我就这样,以茯茶为媒,把你奶奶给追到手的。其他起跑马的人,经常调侃你爷爷,说什么“人常说书中自有颜如玉,没想到我们泾阳的茯茶里也有个田如玉”。      

当时你奶奶暗示我向你太姥爷提亲,当时你太姥爷嫌我是一个跑马的,说什么也不愿意!你奶奶就开始绝食,你太爷爷最后没办法,让人去泾阳了解情况。      

打听的人回去说,泾阳是关中平原的白菜心,那里气候适中,物产丰富,特别是娇生惯养的“金花”只服泾阳的水土,只有在泾阳这块土地才能开花。于是从北宋起,泾阳就成为全国茯茶加工基地。打听的人说,那人也算机灵,也很勤快,读过几本书,这几年也攒了点家底。    

你太爷爷听后,就答应了亲事,还给我投资包了个小茶厂,再也不用东奔西走的讨生活了。当时很多人都说,你爷爷我烧高香了,娶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。你爷爷我说,不是我烧高香,而是我结了茶缘,才娶到这么好的老婆!奶奶笑骂道:“贫嘴”!    

爷爷得意的说,现在你看我们两人,我负责煮茶,你奶奶负责喝茶,一直能这样,我就知足了!    

我一边听爷爷讲故事,一边瞄着爷爷的茶壶,看到爷爷喝的那么过瘾,喝的那么深情。    

奶奶走过来,给我倒了一小杯。红亮亮的茶水中,微苦还带有少于清甜。从那以后,小小的我也有了茶瘾,每次晚饭后我哪也不去,我就跟着爷爷,去蹭他的茶和那茶里藏着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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